《西游记》剧情有一个反复上演的桥段:每当取经团队打卡新地标,都会出现一个NPC,询问师徒几人从哪里来,又要到哪里去。这其实挺生活化的,当发现自己地盘上来了陌生人,主人家首先要弄清楚他是谁(从哪里来)、他要做什么(到哪里去),作出是敌是友的判断,然后才能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。
同样,外国宗教来华后本土化的过程,也是大差不差路子。“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”,中国人首先弄清楚这宗教从哪里来,到哪里去,到底是个什么,才能明白该如何妥善应对。宗教话题不是请客吃饭,搞不好就会出现教派纷争,那是祸及千万人命的大事。偏偏伊斯兰又与其他宗教不同,自诞生以来便与暴力二字如影随形,有一个宗教的样子,但又不太像一个宗教。
展开剩余73%一、战争热土上诞生的暴力美学要理解一个宗教的本来面貌,就要看它的创立背景——何时?何地?基于怎样的现实需求而创?伊斯兰教创立地点中东,先后走出三个当前影响全球的宗教:据称创立于公元前2000年的犹太教,创立于公元1世纪的基督教与以及创立于7世纪伊斯兰教,三教同源,同属亚伯拉罕宗教体系。中东成为宗教高地的原因离不开两点,一是极度恶劣的地理环境,二是作为亚非欧十字路口的区位。前者决定了内斗无休无止,部落间为了争夺有限资源来回互砍;后者决定了外敌入侵无休无止,中东的宿命就是被亚非欧强权圈踢。两种因素交织下,中东人活得跟三体人似的,隔段时间就被迫体验国破家亡的无力。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中东人民,最大的现实需求只有活下去、活得好。
有识之士们自然会意识到,碎片化的个体是没有生存空间的,只能将个体紧密团结到一起抱团求生,而且要形成集政治、军事、文化于一体的强有力组织,才能给予个体最大的安全保证。在没有政党概念的年代,中东人民搞出了以宗教为名结党为实的组织,三个组织分别叫犹太教、基督教、伊斯兰教,也可以说是三个利益共同体,还可以说是三个政党。放眼当今社会,除开资本主义国家、社会主义国家,其实还有相当多伊斯兰教国家。显然,在当今时代,伊斯兰依旧是一种不容忽视的政治制度。虽然现如今伊斯兰教国家的治理多以落后、残暴著名,但考虑到伊斯兰教法形成于一千多年前,且基本一成不变。放在当时,这肯定是极为先进的政治主义了。
二、中东宗教,在人间地狱里畅想天国人无法想象到自己没见过的东西,就像在构筑宗教里的天堂时一样,天堂里有什么,中东的人们不知道,也无需知道,但他们却能透过自己的生活,知道人间地狱里有什么——活在中东这人间地狱里的人们最渴望的东西,那就必须要存在于天堂里。如果天堂里没有,那这个天堂就不合格,需要重新构造。所以,以色列人的应许之地里流淌着牛奶和蜜,因为彼时的他们想破头,也想象不出中国茅台。中东是块残酷的养蛊地,如果一套宗教不能让教徒狂热,就意味着宗教凝聚力不强,一盘散沙注定要在中东被自然淘汰。
残酷社会现实同时也注定了,这里诞生宗教以饱受迫害的悲壮叙事为底色,同时都要具备双重属性:一是宗教属性,让教徒饱受残酷现实摧残的精神得到有效抚慰,二是政治军事属性,能有效整合资源给予教徒现实里的安全庇护。同时,宗教的这二重属性也决定了,宗教大旗下团结起来的人,既是宗教信仰的信徒,也是宗教政治的战士。从现实角度出发的,亚伯拉罕诸教鼓动个体为信仰献身也就不足为奇。暴力不是伊斯兰的底色,也不是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底色,而是中东这片土地的底色,所有从这里诞生的宗教都自然而然会继承这片土地的暴力基因。所以,宗教和宗教的差别,可能比人和狗都大,从中东走出来的宗教截然不同于道教、佛教,这些人们在相对安定的生活状态下,在优哉游哉的心情下,出于丰富精神需求所创立的宗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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